郑至善知道自家条件差。种田只维护日常生计，存不了多少钱，自己和弟弟都上着学，只吃喝不赚钱，无底洞似的永远填不满。

爸爸平日在映天湖打鱼卖些钱，还可暂解燃眉之急。爸爸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复原，到哪整学费呢？

如果在大寨沟，吃得苦一些，穿得差一些，凑凑合合就过去了。大家都不富裕，小偷遇到贼，谁也别说谁。

河东市，那可是自己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，将来吃喝穿住都在学校，即使节俭一些，那开销也是一个天文数字吧？

爸爸郑安国挣扎着从床上坐起身，披上衣服，咳嗽几嗓子，说：“石头别灰心，爸爸就是砸锅卖钱，也要供你上学，走出大寨子沟。你……咳咳……太给我脸上长光了……”

郑至善听了心里一酸，砸锅卖钱只是一个响亮而虚空的口号，想砸锅你得先有锅啊！如果因自己上学使全家人吃不饱穿不暖，还不如不去上学校！可不上学爸爸答应么？自己舍得么？

当然，郑至善并没有把心里想的直接说出来，缓缓说道：“我再想想，船到桥头自然直，车到山前必有路。”然后，单薄的身体一转，走出内屋。

回到自己房间，郑至善把从小到大的书全收集整理了一下，包括弟弟用不着的书，也都收集到一个大袋子里。还别说，重得两只手都难以拎起来。

要全部卖了，约有五十元钱了，去学校的路费是有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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