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关上后，秦散秋神情淡漠地继续包扎，好不容易才打了个结，已经满身大汗，脱力地躺在了床上，鼻翼微微嗡动。

日光照进屋子里，透过无数浮尘，随着时间推移，缓缓爬上了床脚，进而映照在他身上。

倪袂凑前一些，才发现他的脸上呈现出两坨病态的嫣红。

这样子看来，他似乎有些发烧。然而，经历过受伤失血，自行包扎，他已经浑身脱力，眼下似乎打算连晚饭也不吃了。也没有一个人关心他能不能吃上饭，任凭这个伤号一直躺在这里。

忽然，他动了动，迷迷糊糊地张开了嘴。

倪袂看见他嘴巴动了动，才意识到他在讲话，连忙凑过去，一听就呆住了。

他在轻轻喊她的名字，“倪袂，为什么不要我……”

喊着喊着，他忽然就委屈地哭了，一行透明的水渍无声地从他眼缝中滑落。

这几年，他似乎已经磨练得比以前坚强，至少在旁人面前，能够一直保持淡定。然而，烧糊涂的时候，脆弱的一面才会不自觉地显露出来。

倪袂的心被刺痛了，想挽起袖子大吼一句“你们不管他，老娘管”，但依旧无能为力。

好歹那几个月里，她也是悉心照料着他的。

现在的情况，就好像是自己是个贝壳，精心保护过的珍珠在自己死后被挖掘出来肆意穿凿，她在一旁看着心痛，但已经不能再把他纳入壳中保护。

翌日，倪袂顶着两只垂落到下巴的熊猫眼爬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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